其中一道黑影說道:“這里房子多,你回去多找幾個人,我先下去找,今夜務必要找到王妃。”
“是!”
躲在墻邊的江歲歡欣喜地瞪大眼睛,這是蒼一的聲音。
她急忙離開了墻邊,對著房頂上的蒼一揮了揮手。
蒼一低頭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歲歡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臉上還帶著人皮面具,蒼一當然認不出來她了。
她只好大喊了一聲,“蒼一,我在這里!”
須臾,蒼一又拐了回來,出現在了她身前,震驚地看著她問道:“王妃?!”
“是我。”她點頭說道。
“您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蒼一有些不忍心看,把頭撇了過去。
“……”江歲歡好奇地問了一句,“我現在的樣子真的很丑嗎?”
蒼一撓了撓頭,違心地說道:“王妃不管什么樣子都不丑,您現在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美。”
“有鏡子嗎?”
“有。”蒼一掏出鏡子遞給了江歲歡。
江歲歡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嚇得一個激靈,手中的鏡子沒拿穩,“咣當”摔到了地上。
不得不說,她臉上的這副人皮面具奇丑無比,在黑夜里看起來跟鬼一樣。
江歲歡對千京夷的厭惡更深了。
她撿起掉在地上的鏡子,還給了蒼一,“別害怕,我臉上是一層人皮面具。”
蒼一這才舒了口氣,道:“王妃,屬下這就帶您回去。”
“好。”
蒼一對著天空放了發信號彈,藍色的煙花在空中炸開,這是在告訴其他正在尋找的暗衛,王妃已經找到了。
回去的路上,蒼一說道:“您消失的一天一夜里,王爺擔心的連口水都沒有喝。”
江歲歡皺著眉頭問道:“那現在呢?”
“王爺正在召集所有暗衛,就算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也要在天亮之前找到您。”
“若是我已經被人帶出了京城呢?”
“不可能的,城門口有我們的人,若是有人敢將您帶出去,我們第一時間就會發現。”
蒼一偷偷看了看江歲歡的臉色,小聲說道:“王妃,您等會兒回去后,能不能替布谷求求情?”
江歲歡詫異地問道:“布谷怎么了?”
“他因為沒有保護好王妃,被王爺關進水牢了。”蒼一面露擔憂,“關進水牢倒是沒什么,只是他的腿剛受了傷,屬下擔心他會抗不過去。”
“沒問題,我會去替布谷求情的。”江歲歡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等二人回到府上時,江歲歡發現院子里站滿了人,顧錦站在人群中間,由于一天一夜沒有睡覺的緣故,臉色十分難看。
當眾人還沒認出她時,顧錦就已經大步朝她走了過來,把她抱在了懷里。
顧錦抱得非常用力,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沉聲說道:“阿歡,你終于回來了。”
她雙手環在顧錦的腰上,有些驚訝地問道:“你能認出來我?”
顧錦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認得你的眼睛,我認得你的身體,我認得你的味道。”
“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認得你。”
江歲歡感動地紅了眼眶,她能感受到顧錦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便輕拍著顧錦的后背說道:“別擔心,我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嗯。”顧錦松開手,牽著她的手往書房走去,同時對著院子里的暗衛們說道:“沒事了,回到你們原本的位置上去吧。”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院子里的暗衛都消失了,只留下蒼一站在原地。
江歲歡停住腳步,輕聲說道:“王爺,原諒布谷吧,他是為了救出李力才傷了腿的。”
顧錦默了默,對蒼一說道:“去把布谷放了。”
蒼一高興地應道:“是!”
“等等。”顧錦叫住蒼一,又說道:“他用人不均,沒有保護好阿歡的安全,即使從水牢里放了出來,也不能免脫懲罰。”
蒼一撓了撓頭,“王爺打算怎么懲罰他?”
“既然他腿受了傷不能亂動,那就罰他抄寫一千遍兵書。”
蒼一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請江歲歡求情了,畢竟對于布谷來說,抄寫一千遍兵書,還不如在水牢里染上十二個時辰呢。
不過既然顧錦都這么說了,蒼一也不敢再求情,老老實實的離開了。
瑩桃和紅羅等人站在角落里,看著江歲歡卻不敢上前,尤其是瑩桃,哭了一天眼睛都哭腫了,神情十分自責。
江歲歡沖著她們擺了擺手,“你們都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說完,她就跟著顧錦走進了書房。
顧錦坐在了書桌旁邊的椅子上,正當她也打算坐下來時,顧錦卻輕輕拽了她一把,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毫無防備地坐了下來,胳膊摟住了顧錦的脖子。
顧錦順勢抱住她的腰,下巴墊在她的肩上說道:“我很擔心你。”
她臉頰微紅,道:“我知道。”
“這一天一夜里,你都發生了什么事?”顧錦低聲問道。
她把斗獸場和千京夷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最后說道:“那個千京夷太過分,你幫我抓到他!”
顧錦的手越受越緊,聲音也變冷了,“千京夷,我知道這個人。”
“這個人行事乖張,不過跟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也就從未在意過他,想不到他竟然敢對你出手!”
“阿歡,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給抓起來,帶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好!”
寂靜的書房里,二人緊緊抱在一起,許久以后,江歲歡開口問道:“你和太上皇聊的怎么樣?”
顧錦沉默片刻,說道:“我們聊了很多,他把他的想法都告訴了我,也知道了我這么多年有多么不容易。”
“都聊開了嗎?”
“嗯,聊開了。”
“那就好。”
又安靜了一會兒,顧錦說道:“阿歡,等祭祀大典結束后,你就離開京城吧。”
“為什么?”江歲歡疑惑地問道。
“我要和皇上斗,你在京城很危險。”
江歲歡猶豫了片刻,說道:“那好吧。”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若是斗不過就跑。”
“好。”顧錦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還有一件事。”江歲歡嘆了口氣,“楚晨還沒有找到。”
“冒充楚晨的人不見了,沒有線索,我要怎么樣才能找到他?”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找到。”顧錦問道,“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
“記得,但是他有易容術,就算知道他的長相也沒用啊。”
“其實易容術是有期限的,半年才能使用一次,否則會損傷到自己的皮膚。所以除非這個人想要毀容,否則應該不會毀掉自己的皮膚。”
“原來是這樣。”江歲歡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臉上的人皮面具還沒有摘下來。
這張人皮面具,她看了都害怕,顧錦居然還會把她抱在懷里。
“你不害怕嗎?”她問顧錦。
“不害怕。”顧錦深深地看著她,“我知道是你,所以我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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