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金谷年打死軍器監的工匠,宋哲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說知道了。
金谷年并沒受到任何責難。
反而溫知遠吃了一肚子的氣,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倉庫清點雷震子的數量。
走進倉庫時,他想到最近金谷年的反常行為,暗暗多留一個心眼,看到有人搬運箱子,鬼使神差喚住他。
“走,去校場試試。”他挑了上層的兩枚雷震子,打算去試試威力如何。
這五十箱雷震子由溫濤親自押送,關系到整個溫家一族的身家性命,切莫不能馬虎了事。
這回溫知遠親自上場,學著杜雄的樣子,按住手柄,撥掉安全栓,往前一扔,飛快狂奔,伏地—
轟的一聲巨響。
溫知遠被飛測的泥土整得灰土灰臉。
“威力果然驚人。”他爬起來,眼睛有神,異常的興奮。
又過了一日,轉眼到了夏江明出征遠行的日子,百官相送,宋哲宗親自犒勞紫龍軍將士,少不得一番慷慨激昂的激勵演講。
夏江明身穿鎧甲,手持寶劍,虎目凜凜,冷著臉地接受一切。
誰都知道,慕容紅云母子性命堪休,可夏江明卻被迫出征,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住?
反倒是南平王溫濤異常活躍,當他接到溫知遠送來的彈藥,驚訝道:“知遠,你的臉為何成這樣了?”
溫知遠的臉至今貼著膏藥,悻悻然道:“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礙事。”
溫濤便不在意,暗暗詢問這些彈藥沒問題吧。
“叔父放心,知遠都檢驗過了,威力無窮,此番前去,祝叔父早日鏟除寇賊,凱旋而歸!”
溫濤很高興,心里更有依仗了。
兩人說起金谷年賜婚之事,溫知遠懊惱不能報仇雪仇。
溫濤一臉陰沉道:“金谷年只是個誘餌,等魚上鉤了,她就失去價值。是生是死,誰在乎?”
溫知遠接收到他的暗示,有了主意。
隨著紫龍軍前往北境討伐西涼軍,金谷年的婚事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一箱又一箱的賞賜品送入如月宮。
金谷年清單全收,來者不拒,等到深夜,她便把箱子里的東西全部放進空間。
要逃跑,總要賺點路費,也不能便宜了龍空明那混蛋吧。
這時,江嬤嬤又來傳話,太后要見金谷年。
相見趙麗然時,她的頭發兩鬢斑白,臉色憔悴了許多。
“這次不論尊卑,我們娘倆好好說說體己的話。”她摒退江嬤嬤,殿里只有她們母女。
金谷年以為她又要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沒想到她掏出一個包袱塞給她,沉聲道:“走吧,走得遠遠的,別再回來了!”
說著還攥緊金谷年,急急往偏殿走去。
金谷年看著她,突然覺得老太婆也不算太壞。
“太后,不必了。”她嘿嘿一笑,握住趙麗然的手,“我能搞定的。”
趙麗然呆呆望著她,眼里有懊悔、有絕望,哽聲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
金谷年淡然一笑:“知道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怕。”
趙麗然重重甩開她的手,氣道:“你這孩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較勁什么!”
突地,她的身體一陣僵硬。
金谷年攬住她的肩膀,輕輕壓了壓道:“別緊張,誰也欺負不了我。”
趙麗然從未見她如此溫柔可親,想到她年少的坎坷命運,心里更是酸楚:“阿年,是我不好,沒盡到做娘的責任,你恨我是有道理的…”
哎…
金谷年正色道:“不,你別說了,我原諒你了。天底下哪個父母愿意骨肉分離,萬般由不得你。幸好,我至今還活得好好的。”
趙麗然聽了,心更醉了,淚如雨下,又鄭重道:“如此,我更要保住你。你快走,皇帝要利用你引溫澤言出來,他會殺了你的…”
她已經失去一個女兒,再也不愿沒有金谷年。
雖然,她總是害她牙癢癢的。
可那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娘…”金谷年鉗住她的肩膀,低低喚道。
一聲娘,令趙麗然瞬間破防了。
誰說這孩子沒良心,她認她做娘了!
趙麗然又哭又笑。
金谷年輕笑:“我回你保證,我會好好的。同樣的,你也要保重身體。”
“阿年,你—”趙麗然哭得抽搐。
金谷年安慰道:“我會好好的,一定活著離開京城。”
趙麗容慢慢平靜下來,也歇了要送她離宮的念頭。
“阿年,你聽我說…”
她握住金谷年的手,以兩個人僅能聽到的聲音說出一個驚天秘密。
大概一個時辰后,金谷年離開慈寧宮。
宮里又傳來一陣謠言,太后被金谷年氣倒了。
宋哲宗只是派人安慰了一番,似乎并不想因為太后而影響他的整個計劃。
京城的某個院子里。
月影弄花,一個男人倚在桂花樹下,迎風悵惆。
老太婆想男人想瘋了,竟然當眾調戲龍空明!
該死的龍空明,明知她有病,還就不能離遠一點嗎?
罷了,我要冷靜…
溫澤言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地安慰自己。
他的手按在劍鞘上,修長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隨即又喃喃自語道:“待我殺了你便是!”
利刃出鞘,面前的桂花樹被生生劈成兩半!
對,殺了他。
溫澤言眼底的陰戾又變得溫柔起來。
老太婆,你是玩瘋了。
該回去了。
北境,西涼軍大營。
許漢林也收到了探子的密函,看完后,他的氣勢大變,整個人籠罩在陰森可怕的情緒當中。
誰能想到,金谷年明日就要大婚了。
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終于要嫁人了!
“那個龍空明與我有何不同?”誰知,他卻問探子一個白癡問題。
探子愣了愣,下意識道:“聽聞太晉國的國師堪比女人還漂亮,不過,他奸污了金谷年的宮女,當眾被人看個精光,金谷年還嘲笑他…”他不好意思說下去。
金谷年太彪悍了,哪個男人敢娶,偏偏是龍空明那個倒霉蛋。
許漢林挑挑眉:“說下去。”
還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
那個探子沒法,只得說道:“金谷年說他瞧不上龍空明這種饑不擇食的爛男人,還嫌棄他那方面不行…”
許漢林若有所思。
敢情她思春了…
應該是。
可惜好白菜都被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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