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只是一次萍水相逢,沒想到很快兩人便再見面了。
皇家秋狝今年定在京都遠郊的棲霞山,朝中重臣及其家眷皆伴駕出行。
原本太子殿下對這種勞民傷財的活動并不十分感興趣,只是今年有些特殊,自肖云馳帶了一千鎮北軍精銳返京之后,太子殿下就把京都守備軍的訓練任務交給了鎮北軍的將軍們負責。
如今,正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且京都守備軍實力的提升,也更方便他后續推進各地邊軍駐軍之間的實戰軍演。
皇家及重臣們的營帳搭在一片廣闊的空地之上,其中越是地位高,與太子殿下親近的,自然離主帳越近。
鎮北侯府這次除了大長公主殿下都來了,他們的帳子是所有人之中最靠近太子殿下營帳的。
夏書顏把兒子留在府中交給母親照顧,自己帶著兩個侄女出來放松。
坐了快一天的馬車,幾人都是腰酸背痛。
肖云馳去太子殿下那邊了,夏書顏索性自己帶著兩個姑娘出來走走。
棲霞山的風光相當不錯,眼前是鋪展開的一片花海,不遠處便是漫山的秋葉,赤如火,黃如金,綠如玉,色彩斑斕,是丹青妙手也描繪不出的瑰麗奇景。
聽隨行的宮人介紹,走過眼前這一片緩坡,后面還有一處湖泊,明凈澄澈,倒映著碧空如洗,像一塊鑲嵌在山間的寶石。
各家女眷陸陸續續地到達營地,正是熱鬧的時候。
這也是皇家的鑾儀衛重整之后第一次在人前亮相,一群身高八尺的英武男兒,穿著絳紅色武袍,腰間是巴掌寬的玄色銀絲滾邊腰帶,更顯得肩寬腰細,器宇軒昂。
好多人家的小姐都偷瞄著這一群型男,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哪個比較帥,連夏書顏都饒有興致地討論了幾句。
肖婉和肖靈也有些好奇,禁不住往太子殿下的營帳附近看過去,結果肖婉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典軍校尉身后的遲嘉木。
遲嘉木似有所感,突然看向鎮北侯府的方向,與肖婉的目光撞個正著。
一個對視,兩個年輕人的心中都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肖婉矜持地對遲嘉木頷首,遲嘉木的眼神微動,朝肖婉拱了拱手。
夏書顏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笑盈盈地對兩個姑娘開口。
“咱們去湖邊走走吧,現在日頭正好,若是再晚些,湖邊就有些涼了。”
肖靈很興奮,上前兩步挽住嬸嬸的手。
“好呀好呀!我們快走吧!也不知道那湖里能不能釣魚,我聽念夏姐姐說,以前荊甌先生經常去家附近的湖里垂釣的!”
夏書顏用余光觀察著有些心不在焉的肖婉,繼續同肖靈玩笑著。
“我怎么聽說荊甌先生垂釣的技術不怎么樣啊?”
肖靈點點頭。
“對,確實不怎么樣,所以荊夫人說他老人家只是垂,從來沒有釣過。”
兩人幸災樂禍地笑了一會兒,一直到肖婉也加入了進來。
由于今日是初到營地,且大家到達的時間也不一樣,所以周遭比較嘈雜,有些人她們也不認識。
夏書顏帶著兩個未婚的姑娘也不好在外面多待,只是讓她們透了一口氣,便讓青竹把兩人送回營帳休息了。
回到自己的住處,夏書顏看了一眼天梁。
“可都查清楚了?”
天梁上前呈上一個厚厚的信封。
“回夫人,祖上三代、方圓百里都查了。”
夏書顏笑著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可靠?”
天梁想了想,還是比較慎重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目前看來,確實沒有發現什么缺點,唯有和家中不合,算嗎?”
夏書顏拆開手中的信封,不緊不慢地回道:
“那就要看是什么樣的家庭了。”
夏書顏幾日前就讓天梁差人去調查遲嘉木了,所以今日其實不是肖婉第一個看到他的,而是夏書顏。
她特意引著兩個姑娘朝那個方向看一眼,也是想觀察一下肖婉的反應。
現在看來,小姑娘雖然端莊矜持,言談舉止并無半分不妥,但憑夏書顏對她的了解,肖婉那轉瞬即逝的失神還是瞞不了人的。
跟著荊甌先生去游學的肖昱,身邊明著有扮作侍從的鸮首,暗地里還有人馬一路隨行。
肖婉和肖靈身邊又怎么可能沒人保護。
只是考慮到畢竟是女眷,所以夏書顏安排的人都是不露面的,除非兩位小姐遇險,否則夏書顏也不愿意讓她們知道暗處時時有不止一雙眼睛盯著自己,怕她們覺得不自在。
所以肖婉那一日在博物院的意外,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夏書顏耳朵里。
夏書顏倒是也沒有責罰來請罪的人,那遲嘉木當時離肖婉更近,肯定出手更快,只要肖婉沒有受傷,這件事也并不值得上綱上線。
不過夏書顏這個人并不怎么相信偶然,對于這個時間段內突然出現在自家女孩兒身邊的適齡男子,她不得不防。
于是便有了天梁等人對遲嘉木的調查。
現在看來,這位遲公子確實只是偶然路過出手相救,是個見義勇為的好人。
遲嘉木是今年的武狀元,只是大晟相對重文輕武,武將當中地位最高的當屬肖云馳,剩下的在朝中都不怎么顯赫。
今年的武狀元選拔標準其實已經較往年提升了許多,不僅考核大家的武藝,甚至兵法策略、經史子集也都有涉獵,所以遲嘉木能在眾多考生中脫穎而出,自身還是非常優秀的。
因為身姿挺拔、英俊不凡,遲嘉木很快便被提拔為典軍副尉,負責御前的儀仗和護衛工作。
遲嘉木不是京都人士,而是出身臨近的燕州。
他的父親是燕州下屬的秦水縣縣令,雖然說不上多杰出,但也算兢兢業業,沒有在任上有過什么失職之舉。
但遲嘉木與他的父親關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說相當冷淡。
遲嘉木生母早逝,他八歲上的時候父親娶了繼母過門。
沒兩年,繼母便為父親又生了一兒一女,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年幼的遲嘉木逐漸被這個家邊緣化,幾乎成了一個透明人。
其實遲嘉木的父親并不是刻意要冷待這個大兒子,他只是如大多數并不十分稱職的父親一般,不會主動關心,覺得自己生養了這個孩子,便該由他主動親近自己,侍奉孝敬,討自己開心。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