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連環水寨的絕壁峽谷之中,空澄沿著渝江向上游探尋。
除了兩岸青山,江水濤濤,更遠的山脈之外則散發著一股朦朧白光,看不真切。
這里是趙天的識海顯化。
誅殺烏牧川是唐郁江湖揚名的重要一戰,極具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俠客之風。
也是趙天最喜愛的說書故事,空澄將諸多幻境剝離,只剩下這一重幻境場景。
他要在其中尋找心湖之所在。
識海景象的顯化是基于人的所見所感,構建在一定的邏輯之上。
簡單來說,心湖所在,必定與水相關,最有可能出現在渝江相關的場景。
而心湖藏在人心之最深處,心湖之下就是潛意識所在,所以要往人心深處探尋。
與之對應的便是渝江上游,人跡罕至之地。
空澄抱著一種篤定,沿著渝江兩側的山路,一直往上游而去,不疾不徐。
在精神世界,時間和空間都沒有了意義。
空澄一路向上攀登,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踏上一片平坦的山坪。
眼前出現一汪平滑如鏡,一望無際的湖泊,再望向更遠處,全都被朦朧白光籠罩。
這已經是心之最深處,心湖。
空澄念了一句佛號,長舒一口氣,經過三日連續不斷的治療,終于到了最后階段。
他的精神雖然損耗不輕,但是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至少從結果來看,他的付出是值得的。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將趙天的神魂從心湖之中撈起,讓其重新主導識海。
識海中,空澄周身泛起一陣盈盈佛光。
這是他以觀想之法穩定心神,避免讓自己沉溺在趙天的心湖之中。
然后撲通一聲,
空澄縱身一躍,進入面前的湖水。
心湖由無數意識流組成,人心一動念,便會產生無數意識碎片。
這些意識碎片一閃而過,無端無由,不可追尋,繼而全都在化為心湖的源水。
成為了潛意識的一部分。
空澄以佛光推開意識流構成的湖水,向著心湖之底游去。
忽然,空澄發現一道人影正跌坐在湖底一座青石之上,觀其形貌,正是趙天。
找到了,空澄走上前去。
一伸手抓住趙天的胳膊,只要將他拉出心湖,就大功告成。
突然,一道道黑氣從趙天神魂之上蔓延出來,然后攀上了空澄的手臂!
空澄眼中神光一閃,頓覺天旋地轉…
現實之中,唐郁和陳默正坐在屋子里看著空澄,村長和趙何陪在一旁。
忽然,一陣奇異的香氣從不知名的地方飄來,像是某種花香,但唐郁從未聞過。
他心頭猛然警覺,一下子站起身來,望向陳默,準備出言提醒。
一股奇異的精神波動,從屋外傳來,化為陣陣漣漪將所有人籠罩。
…
唐郁猛地從床上醒來,感覺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這是宿醉后的感覺。
他連忙運轉內力將宿醉之感驅散。
回憶了一下,
原來昨晚為了慶祝唐郁在天寧寺誅殺魔門高手,李廣興請客,在千金樓大吃一頓。
只要川北七狼一起吃飯,就沒有不醉的。
揉了揉太陽穴,唐郁下意識嘀咕,之前好像沒有這么難受,感覺很久沒有這么喝了一樣。
唐郁打開房門,此處正是他在川北住的小院,套在李廣興的大宅里。
他拔出黑刀緩緩舞動,開始一早的練刀,練完刀后他出了門,前往長春街道。
周明山的城防軍校尉被撤職查辦,金刀盟入主川北,將萬馬幫的地下勢力全都收割。
川北城又恢復了平靜。
洛姐和許賁便從煉鋒堂回到城里,將包子鋪重新開了起來。
唐郁來到洛姐的包子鋪,照例喊了一聲:“洛姐,兩個包子,一碗白粥。”
“來咯。”洛姐依舊明艷動人,動作利落,前后不過幾息功夫就給唐郁上齊了。
唐郁坐在桌子上,就著白粥吃著包子,許賁突然坐在他的旁邊:
“兄弟,縣衙來了新的老爺,聽說是朝廷派了當今的探花來此走馬上任。”
“現在大伙兒都在往衙門去看熱鬧,你要去不?”
“去!有熱鬧看,當然要去。”唐郁三兩口吃完早飯,拎起黑刀和許賁一起小步快走。
到了衙門口,好多人熙熙攘攘圍了一圈,唐郁和許賁爬上了屋墻坐在上面,向人群里面前瞧去。
里面有兩駕碩大的馬車,一道身穿儒服的身影從馬車上下來,他手上還牽著一個小女孩。
那人看著三十歲出頭,面貌滄桑而俊朗,唐郁嘿然一聲,這不是陸云嗎?
他就是新來的知州?
他上京趕考這么快就出結果了?
旁邊的女孩明眸皓齒,古靈精怪,正是陸思清,陸思清好奇地打量周圍的人山人海。
當看到遠處坐在屋墻上的唐郁之時,陸思清更是兩眼一亮,興奮地向著唐郁揮舞小手。
唐郁笑著揮揮手回應。
“喲,認識?”許賁驚訝。
“是的,見過幾面的交情。”唐郁淡淡笑著。
“那你在川北城屬于是,黑白兩道都有人,大可以橫著走,百無禁忌了”,許賁感慨。
唐郁嘿嘿一笑:
“別把我說得像個惡霸一樣。”
唐郁回到住處。
王放先前受的腿傷好了,正在練雙刀。
周鐵山和李開被七殺高手造成的傷勢,此刻也恢復得七七八八,每日要做恢復性訓練。
蘇北洗了水果,放到院子的石桌上,坐在秋千上一邊蕩秋千,一邊吃葡萄。
穆良又去和安心盈練攤了,安風暫時不回藥王谷,留在川北給穆良傳授醫術。
李廣興則又跑到酒樓、茶肆這些地方打探消息,只不過隨著朝廷軍隊剿匪的開始。
清剿山匪的懸賞數量急劇下降,如此一來,川北七狼的生活開支來源就少了一大塊。
當天晚上,李廣興將七個人召集到一起,集思廣益:
“捉刀人的賞錢不夠花銷,也太危險,看你們每天游手好閑的。
趕緊想辦法找點兒事做,補貼家用!”
周鐵山、李開舉手:“開武館!”
王放冷哼一聲:“不如開學堂!”
穆良:“要不開藥房,入股濟春堂!”
唐郁:“我認識鏢局的,要不去掛個鏢師名?”
眾人七嘴八舌,沒討論出個結果,月上中天,各自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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