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處。
在這里有著連綿的雪山。
對于草原上的牧民來說,基本上,每年冬天的時候,都會來到這些山麓腳下。
高大的雪山,阻擋了來自北方凜冽的寒風。
就算是在漫天飛雪的冬天。
這些地方倒也勉強可以遮風避寒。
而且在這些雪山的腳下,涓涓細流漸漸匯聚,形成了草原上的各條河流。
對于草原的牧民來說,這些雪山,就跟長生天神一樣尊貴和圣潔。
就算克烈部的首領赤那,敢對著長生天射箭,但是當他在來到這雪山腳下的時候,也不由得有種敬畏。
跟長生天的虛無縹緲相比,眼前的雪山,確實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且千萬年來,屹立不倒。
赤那就出生在這片雪山之下。
當時赤那的部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部落,在這雪山腳下,牧羊、縱馬、高山、溪流,那個時候的生活是無拘無束的。
但是這一切,被一場部落的戰斗給毀滅了。
這種戰斗,在草原上的各個部落來說,都是非常常見的。
草原上的資源就是這么多,一個部落的興起,就注定著數個部落的滅亡。
而在有些部落興起的時候,都是通過武力來做的。
不過幸運的是,赤那幸存了下來。
滅掉赤那他們部落的那個部落,也因為連年的征戰,部落里面的男人已經很少了。
他們需要男人,來為他們的部落而戰。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赤那也漸漸的懂得了。
在這個草原上,沒有什么和平可言。
他們不像大夏人那樣,還可以種地,不需要四處漂泊就可以生存。
他們需要在草原上,像狼群一樣覓食。
如果一個部落的人數過于龐大,那對于草原來說,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就像草原上狼跟羊的平衡一樣。
如果草原上的狼多了,那對于羊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但是一旦當這些羊被狼干掉了之后,那狼群同樣也活不下去。
起起伏伏,他們的部落也跟這些野狼的族群一樣。
一個部落的強盛,會帶來人口的急劇增長。
當人數多了以后,就需要更多的牛羊來維持他們的生存。
更多的牛羊就需要更多的草場。
而在之前,他們的牛羊數量少的時候,這一片草場是完全可以滿足的。
但是現在不同,他們需要不斷的遷徙,不斷地去尋找新的牧場。
雖然在廣袤無邊的大草原上,草場是很多的。
但是,草場恢復的程度,永遠也趕不上人口增長的速度。
特別是在后面,天鷹部落統一了草原之后,跟大夏這邊建立了商貿往來。
在他們的帶動下,有著不少的大夏人也來到了草原上。
甚至還因此留在了他們的草原部落里面,方便后面的商貿往來。
從一定程度上來看,確實對于他們草原各個部落的發展起到了極大的帶動作用。
但是大夏人跟他們草原人不同,大夏人太聰明了。
在生意往來的方面,十個草原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大夏人的頭腦靈活。
漸漸的。
隨著大夏商賈的繁盛,甚至已經開始左右草原上各種物品的價格。
大夏人妄圖通過壟斷,來實現利益的最大化。
更有甚者,不少大夏人,竟然直接出錢,讓草原人替他們牧養牛羊,然后再運回到大夏這邊來賺取高的價格。
對于赤那來說,這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在赤那看來。
草原人,永遠追求的是自由和殺戮。
自由,代表的是草原人的追求,而殺戮,則是他們草原人血液里面流淌的生命。
如果失去了自由,就像草原上的雄鷹被關在籠子里面一樣。
赤那感覺,這些大夏人正在用他們的一些東西,來漸漸的把他們草原上的人捆鎖住。
但是這種東西,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卻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
不僅僅是赤那,有不少的草原部落,其實也會有相同的感受。
對于他們來說,他們秉承的草原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正在一點點的被大夏人給侵蝕。
這是他們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而對于當時天鷹部落的首領來說,他的目的或許是好的,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卻太過于單純了一些。
只有敵人,才能促使自己不斷的進步。
只有征戰,才能延續他們草原部落不斷的繁衍。
就像大夏所在的那片地方一樣,之前的時候,也并不是一個叫做大夏的朝代,而是一個大乾的朝代。
對于大夏也好,大乾也好,還是之前的大孟也好。
他們在這片土地上開國立朝的時候,都是有著威不可當的本領和雄心壯志。
但是在經歷過一段時間的安逸之后,這些就變化了。
變得驕奢淫逸、昏庸無道,一個朝代的更迭,不過數十年的時間,短的不過幾年,長的也不過數百年而已。
對于草原來說,草原部落的靈活性,更能加速整個過程的體現。
所以之前,天鷹部落一統草原,并沒有什么錯誤,但是錯誤的,就在于這種一統停了下來。
什么時候草原和大夏這邊,能夠真正的形成之前天鷹部落首領期待當中的那種場面。
只有一統,而不是作為草原和大夏兩個部分來的。
不管是草原征服了大夏,還是大夏征服了草原,這種局面才會出現。
如果當時的天鷹部落,能夠乘勝追擊,直接一路南下,那對于赤那他們來說,或許并不會止于此。
既然天鷹部落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們克烈部這邊就要做成。
他們不僅要南下,徹底征服大夏,更要繼續往西,往東,一直把他們的鐵騎能夠去到的地方,完全踩在他們的腳底下。
這樣一來,對于赤那來說,才可以做一些事情。
但是沒想到,好不容易打下了這樣的底子,在即將開始的時候,卻完全覆滅了,這對于赤那來說,一夜白頭。
他已經老了,在這個草原上,這已經是他最后的機會,卻稀里糊涂的沒有了。
這一點,他怎么也想不通。
甚至一直兵敗至此,他仍然不知道,他的敵人到底是誰,這才是最讓赤那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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