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蘇舟還在為了《太陽報》的圓滿收尾(?)而目瞪口呆,心中高呼“這也可以?!”。
幾分鐘后,蘇舟又為了蔓延到全世界的文藝復興而再次目瞪口呆,心中高呼“這又可以??”。
自《太陽報》的故事開始以來,蘇舟覺得他全程都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的臉上為什么又寫滿了問號我為什么什么也不知道#的一種癡傻狀態。
但是這還沒完。
奧古斯特,是的,又是奧古斯特,某世界第一先生似乎很樂于看到某蜘蛛之王的臉上被反復出現的震撼填滿。
奧古斯特又對蘇舟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蘇舟,你知道紙媒的相關人士與不少的印刷廠老板都在推特上感謝你嗎?從昨天到今天,人們都已經不滿足于網絡訂閱,捧書閱讀的熱情似乎又回到了人們的身體里,報紙脫銷、加印,似乎有太多人覺得必須要手拿一份甚至是多份報紙、才能夠滿足他們的心情,還有不少網友趁機提議,應該給你頒發一個特別獎章,以感謝你對逐漸落寞的紙媒領域做出的短期回潮的巨大貢獻。”
為了養病而睡了一天的不知情粥:“……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daddy,我在睡覺啊。”
不需要雷蒙進行翻譯,能聽懂“daddy”這個單詞的蘇杭先生就再度對自己的兒子露出了不贊同的眼神。
然而被不贊同眼神注視著的兒子已經不在乎了。
誰能想到,在一波三四五六折后,這件事竟然還沒有結束呢……
如果只是《太陽報》獨一份的《theprincesuandhis‘relatives’》就算了,但是看看之后的體媒們又做了什么,出自意大利的《西西里島的黑./手./黨傳說》、出自德國的《戰火迷情》、出自西班牙的《大航海的美麗傳奇》、出自法國的《巴黎假日》、出自巴西的《巴西巫術降頭全解!帶你深入熱帶雨林的秘密!》……
甚至就連荷蘭瑞士冰島芬蘭比利時等乒乓球小國都參與了進來,參與進了這一場既可以輸出本國文化、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最優秀的球員都圈到自己國家來的盛大狂歡。
重點是,能被刊登在報紙上的最終定稿,無一不是水平最高,這就導致了廣大的球迷群體——哦不,讀者群體們——被一篇又一篇的高質量產出突然淹沒至不知所措,一篇又一篇既嚴謹考據又立足事實的體壇報道看得他們大呼過癮。
所以下一個問題就又出現了。
“——網絡上出現了一個從西班牙開始、快速蔓延到整個歐洲、目前已經波及到亞洲及美洲的聯名投票。”
“截止到目前為止……”奧古斯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有三十六萬人發聲請愿,希望可以得到一本真正的‘合集書’,而不是幾張薄薄的紙張。”
簡而言之,既然都是全球體媒乃至是文化領域的盛大狂歡了,太太——咳,既然筆者們已經寫了這么多篇了,干脆全部整合一下,直接出一本合集實體書不好嗎?
讀者們:買!買!!聲嘶力竭!讓我花錢買!!
報社們:?可以啊!當然可以啊!!力竭聲嘶!掙錢的事誰會不樂意啊!!
吃瓜群眾們:怪,好怪,你們體育界的周邊,文學性這么高的嗎?
然而歸根結底,“實體書”就是另一個領域了,所以……
這次是由雷蒙開的口:“蘇舟,今天是星期二,雙打總決賽在周五晚,單打總決賽在周六晚——你應該知道年終巡回總決賽也和一年中的其他公開賽一樣,不設置季軍賽?”
蘇舟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一點,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所有的“巡回公開賽”都是不設置季軍賽的,也就是說,年終巡回總決賽的第三名都已經出現了,單打方面由羅德里格斯與菲克并列季軍,雙打方面則由[迭戈&羅德里格斯]這對搭檔與[薩繆爾&安吉洛]這對組合并列季軍。
所以,目前的懸念只剩下——
雙打總決賽:德國的奧古斯特·沃爾夫&菲克·霍夫曼vs英格蘭的盧卡斯·約恩&哈維·約恩。
單打總決賽:德國的奧古斯特·沃爾夫vs意大利的安吉洛·比安奇。
“在你的身體尚未痊愈的情況下,”雷蒙又將話題繞了回來,“快則……可能會是雙打決賽前的周五上午?慢了的話應該也就是單打決賽結束后的周日或周一,肯定會有人來找你談一下版權合同的問題,畢竟發表在報紙上的新聞報道——哪怕是基于體育新聞的衍生報道,與要整合相應報道再進行大規模的實體書發行是兩碼事,前者是新聞工作者的權利之一,無需再向當事人支付額外的費用,但是后者就不一樣了……當然了,蘇舟,如果你不愿意授權,你完全可以果斷拒絕;但是如果你有意答應,具有法律效應的合約就是一個必須認真對待的問題。”
也就是說——
羅德里格斯突然插話:“室友,你真的需要一個經紀人了,還記得我之前對你的提議嗎?我的經紀人是個不錯的家伙,不是那種目光短淺的吸血鬼,而是致力于與球員實現雙贏,在給予球員極大自主權的同時、又會給予我們基于信息分析的可靠建議的金牌經紀人,就算是在場外的投資與房產等方面,他也給了我不少很有用的信息與渠道——他真的很不錯,不然我也不會選擇他,我向他推薦你。”
“——等等等等!”這個厚顏無恥的西班牙佬在說什么呢?!安德烈心中一驚,向羅德里格斯投去了憤怒的目光,“雷耶斯,你在開玩笑嘛?蘇如果真的要簽一個經紀人,那么唯一的人選當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那個——對!他就坐在這里!就是阿杰爾·彭德拉!這會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人選!”
對于弟弟口中的“世界上最好的那個”的稱贊,靠譜的成年人歉意一笑,卻沒有否認的意思。
也就是承認了。
那份“歉意”只是為了弟弟那略有粗魯的貿然插口。
并且,阿杰爾又側頭對著蘇舟說:“蘇,我之前就對你說過,如果你愿意讓我成為你的經紀人,我會……”
“而且……”
“還有……”
“包括彭德拉家那邊……”
“……并且,你知道的,我不缺錢,蘇,我手下的簽約球員只有安德烈一個,我的目的不是‘利用’你去賺取抽成,在我這里,所有的一切都以你的競技狀態為最優先選擇。”
“你要是想擴大影響力賺取外快,我會幫你得到現階段內的最好的選擇;可是如果你只是想專心打球,我也可以幫你盡可能地隔開一切的外來噪音。”
“包括這次的‘實體書’——像是這一次的意外之喜,你并不討厭它是嗎?但是接下來的合約可能會讓你煩惱——我只會在你煩惱的時候出現并且幫助你,其他時候,你都是自由的。”
“我承認亞洲市場對我來說會是一個暫時的難點,不像在歐洲這邊這么熟練,不過,蘇,如果你愿意成為我的球員,那么這個‘暫時’便只是‘暫時’罷了。”
“——不用覺得受之有愧,我只是在幫助一位我喜歡的、安杰喜歡的、幫助了彭德拉的后輩。”
“……最重要的是,蘇,你也不需要擔心我會刻意‘壓制’你、去傾向安德烈,就算我想這么做——你覺得安杰會允許我這么做嗎?在代言資源方面,你們兩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幾乎不會有任何沖突,就算發生了沖突,我也會根據你們的、當時的、實際的情況,做一個最最公正的經紀人,不會飽含私心、有所偏頗。”
慢條斯理的英國人一點一點地剖析完畢,他對著蘇舟儀態端雅地笑了笑,卻又直接轉頭看向了陳清荷。
對,既然有監護人在場,當然是少不了和對方的父母直接談談了,畢竟蘇舟還是個未成年呢。
至于為什么不是和蘇舟的父親談……
……除了語言交流的障礙之外,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多少意識到,陳女士大概是更有話語權的那個。
所以。
阿杰爾誠懇地釋放了自己的善意與真誠:“陳女士,您覺得怎么樣?”
聽了一堆“針對”自己的話后忽然就被排除在外的粥:“…………”
蘇舟有點恍惚。
等等,話題是怎么變得這么快的?
于是餐桌就被分成了幾部分。
蘇杭、陳清荷、雷蒙、阿杰爾都開始認真地商量起蘇舟的經紀人問題。
而羅德里格斯和尤利安則搬椅子坐了過來,和蘇舟還有安德烈一起,圍成了一個小圈。
不過……
“daddy你為什么在這里?”
蘇舟挑剔地看著這個明顯非常不合時宜的人,委婉地用下巴點了點對面:“daddy,這里是‘少年組’的飯后小聚會,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去對面?”
“因為我打算在飯局結束后就直接離開,”奧古斯特態度很好地解釋了這個問題,“為了避免——繼續和蘇杭先生談論你為什么叫我daddy的這個問題?”
正振振有詞的粥:“…………”
粥,閉嘴,敗退。
奧古斯特被蘇舟的這副態度逗笑了:“所以,son,這個問題就交給你了,今晚回房間后,和你的父親好好談談吧。”說著,他又伸出手,在蘇舟的發上揉了兩下。
此時的座位是這樣的,羅德里格斯坐在蘇舟左手邊,尤利安坐在蘇舟的右手邊,安德烈坐在蘇舟的對面,蘇舟一個身形不穩,就倒在了羅德里格斯的身上。
蘇舟倒在羅德里格斯的懷里,看向奧古斯特雙眼含淚(?),用中文痛心疾首:“我的父!你何至于害我至此!”
聽不懂“何至于”與“至此”這五個字,卻依舊不妨礙奧古斯特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你害我?’——不,蘇舟,你不覺得今晚的大家都很快樂嗎?”
蘇舟本能地搖頭不贊同,什么快樂的大家,明明是被迫害的慘痛。
卻聽奧古斯特說:“人們都知道的一個道理:不分人種與國界,愉快的心情有利于身體健康。”
羅德里格斯順手就捏了把倒在胸口前的柔軟的黑色發尾,投出了贊同的一票:“沒錯,室友,你沒發現你今晚幾乎一直都在笑著嗎?”
這……
蘇舟頓了頓……
……雖然表現得有些不堪重負,但他的笑容是真的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是啦,朋友在這里,家人在這里,愛著他的人們在這里,他有什么理由不開心呢?
如果完好無損的蒸蒸和舅舅也在這里就更好了……
……不過,即使他們不在,多了一些遺憾,今晚也真的超——超超超開心的!
這么想著,蘇舟忍不住地用手背遮住臉,偷偷笑了兩聲,就像是得到了什么獨一無二的只屬于他的寶物。
這一笑,就笑得身體往下滑了滑。
將身體下滑的室友向上托了托,羅德里格斯的手又改為捏了把蘇舟的臉蛋,蜜褐色的眼睛向下垂落,倒映在羅德里格斯眼中的風景是友人暢然的開懷。
……這讓羅德里格斯的心情也變得很好。
嗯,就像是忽然被喂了一口最喜歡的蜜糖。
“你今晚很開心,蘇舟。”
羅德里格斯少有的叫了蘇舟的名字。
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摩擦著蘇舟的,低笑的聲音帶出了胸膛的震動。
他用著低啞繾綣的口吻說:
“你能想象嗎——你肯定知道的吧,比起憤怒的、落淚的、泣不成聲的、險些失去呼吸的你,室友,我親愛的人,我更愛你今晚呈現在我面前的歡笑模樣。”
“——夠了!”安德烈終于忍受不了這愈發沒有底線的肉麻,卻因為那不停的[不要在這種時候給阿杰爾拉后腿!說不定蘇舟能成為自己人!]的心理暗示,只好強忍著壓低了聲音,不悅地對對面黏黏糊糊的兩人發出公德(?)上的譴責。
“雷耶斯!你是狗嗎?!把蘇松開!不要這么黏糊!而且你不覺得你的表演欲太強了嗎?!哪個正常人會在日常生活里這么說話?!你有什么不可被治愈的妄想癥嗎?!”
羅德里格斯當然沒有松手,他懶洋洋地把下巴壓在蘇舟的頭上,柔軟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地想要發笑,他拖著音“唔——”了一聲,像是默認了安德烈的一切無理指控。
不過也只是因為人在懷里,所以懶得和安德烈計較罷了。
這種輕率的態度立馬讓安德烈的怒火更勝。
偏偏這個該死的西班牙佬在短暫的休憩后,又開始火上澆油:“哦,偉大的安德烈女王,畢竟現在的我是在對著一個國家的君主說話,我如何能不小心措辭呢?若是不這樣對您開口,才是對您的大不敬吧!”
安德烈:“…………”
安德烈女王露出了獰笑:“雷耶斯……伯爵,你有種,把我最愛的孩子放開,我們來好好聊聊。”
…?
蘇舟的眼神變得瞬間驚恐。
在蘇舟愈發驚恐的眼神下,羅德里格斯又入戲地嘆息道:“不,偉大英明的女王陛下,請允許我鄭重地拒絕您,畢竟,我哪里舍得放開我獨一無二的雙生天使呢?”
說著,就又把懷里的“雙生天使”圈得緊了緊。
忽然成了大型天使抱枕的粥:“…………”
瘋了,都瘋了,安德烈真的知道他在說什么嗎。
這一波……
……蘇舟冷靜地想,應該還是奧古斯特在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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