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這次跟著去府城的老的老小的小,所以宋婆子在打點行李的時候將吃的、穿的、用的,全都分門別類,打理的特別細致。
“老頭子,這個包裹里是你的換洗衣物。其他的有大丫支配,你只管記住這一條就行。別到時候忙中出錯,再翻弄的亂七八糟。”
“還有,”宋婆子點點宋老漢的里衣道:“這里頭還縫了張五十兩的銀票,你且經心著些……”
月前宋家已經由宋家村搬到了南泉山下新建的宅院里。所以出發的時候,只從官道上搭驢車就能直接到縣城了。
原以為要等鄉試后才能再見到吳家人了,不成想剛到碼頭,便遠遠瞧見了立于稀薄晨霧中的小胖墩在拼命朝他們揮手。
“夫子,宋夫子……”
一旁的吳員外與吳婉兒也含笑看了過來。
原是吳員外臨時有事遠行,恰好會途經煊寧府。于是宋屹便同家人一起,又一次搭上了順風船。
寒暄過后,大船在吳家姐弟倆的依依送別中,緩緩啟航。
遠處水天一色,云霧繚繞。
近處峭壁橫枝,葉落激流。
大丫窩在客艙里小心翼翼的扒著窗沿往外看。
哇,原來這就是二嬸口中的山光水色呀,好美哦!
再回頭看一眼并無明顯晃動的茶水點心,心說這大抵就是揚帆與劃槳的區別了吧,大船真個兒是又快又穩。
“宋瀅,”宋屹有些不放心地尋過來道:“暈船嗎?若有哪里不適,一定要及時告訴三叔知道嗎?”
“嗯嗯。。”
大丫乖巧點頭。
宋屹笑了,“你再坐會兒。等轉過峽口,風勢漸小的時候,我帶你出去釣魚。”
大丫立馬眼前一亮,“三叔,我……我也能出去釣魚?”
“自然!”知道她在顧慮什么,于是宋屹細心解釋道:“吳員外在屋里盤賬,一會兒就咱爺幾個在外頭。”
“嗯,好。”
小丫頭梨渦淺笑。
這一年里,因家中伙食改善了的緣故,她臉上添了些肉,人也嬌俏白嫩了不少。
與興致勃勃提竿釣魚的叔侄倆不同,宋老漢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而是樂呵呵地混在船工堆里幫他們干活,跟他們學做魚鍋貼餅。
別說,聞著還挺香。
廢了半天功夫卻最終只釣到兩只小鯽魚的宋屹扔下魚竿,厚顏無恥的帶上侄女過去蹭了兩碗。
不錯不錯,底面焦黃,上面軟嫩的餅子很是入味。
一鍋亂燉的魚蝦蟹也非常鮮美。
輕松愜意的賞玩了一路,直到踏入煊寧地界,宋屹這才帶著重新規整好行李的老爹與侄女跟吳員外辭別。
看著漸行漸遠的商船。
宋老漢不由感慨道:“原以為咱家就已經發展的很可以了。一百多畝地,再加個山頭與大宅子,別說宋家村了,就是十里八村咱家也算獨一份啊!
可如今出了遠門,長了見識,才知就咱那點兒家底,怕是十個也換不來人家其中一艘商船。”
宋屹:“爹,您這會兒就可以再自信點了,您盡管放心大膽的把‘怕是’二字去掉。以咱家現在的狀況,商船是想都不用想的。”
“嗯,啊?”宋老漢有些呆滯,“真差這么多??”
說著又咕噥了句:“來前我瞅吳家那姑娘挺好,和你站在一起跟天生一對似的。哎,終究是爹妄想了。”
宋屹心中微動,不由試探道:“爹,您不介意吳員外是行商坐賈之人?”
宋老漢眼睛一瞪:“介意啥?你二嬸娘家不也是商戶嗎?她們家原先還只是隔壁村里的殺豬匠呢,后來發財了才在鎮上開了兩家鋪子。
你二叔不照樣考童生?
這個都沒事的,畢竟嫁過來就是咱宋家人了,她娘家是干什么的跟咱是兩碼事。關鍵……
哎,吳家咱就別想了。人家跟你二嬸娘家可不一樣,那是多少鄉紳地主都上趕著巴結的人。咱們差距太大。”
宋屹……
“爹,想還是可以想一想的!”宋屹心下一松的同時,嘴也跟著貧了起來:“要么說咱是親爺倆呢,這事情都想一塊去了。
我瞧著吳姑娘也挺好,正準備考完鄉試就請您二老去給我上門提親去呢!”
“老三,你真看上那姑娘了?”
宋老漢先是一喜,接著又面露遲疑的道:
“我聽一個孔姓船工說,那姑娘的外祖家也有意親上加親。
她外祖父還是從官場退下來的。現在雖然已經不是官身了,但孔家依然是實打實的書香門第。
而且兩個適齡的表哥也有功名了,一個是秀才,一個童生。
我原先還想著,連對她知根知底的外祖家都想娶回去的女子定然是個好的。我兒也是讀書人,長的又好,名次也比他們高,也不是沒有機會。
如今知道懸殊后,兒啊,你要真看中了人家,咱高低也得中個舉人爹才好去探探口風啊。”
“爹放心,兒子有把握的!”
宋老漢胡子抖了抖。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的呢!
他記得老三每回去考秀才前,也是這么說的。最后考了五次才過!
不是說兒子學識不夠,而是有時候時運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都說考場如戰場,這話真是一點不假。那里頭可遭罪著呢!
老三這么出眾,前幾場不也出了岔子?
哎,只希望這次能順順當當的吧!鄉試跟院試不同,鄉試三年才有一次機會重考。
老三的年齡拖不得嘍!
宋屹這次還是選擇先在客棧休息好,才慢慢找起了住處。
一是老爹年齡大了,趕得太急怕他身體來不了。二是畢竟要在這里住上一個月,找的地方既要離貢院近些,又要清幽雅致,最好離鬧市也不要太遠。
這樣買菜干嘛的也能方便許多。
待一切安排妥當,宋屹這才躺在榻上開始認真思索孔家的事兒。
前世,媳婦的外祖孔家的確有意讓孔吳兩家親上加親。
但他們看中的并不是婉兒,而是吳家的萬貫家財。
孔家子孫自詡書香門第,自然是不屑于經營的。不僅如此,他們對商賈出身的吳家亦是百般瞧不上眼。
只不過如今的孔家也只是維持著表面光鮮罷了,內里實則早已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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