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人也懵,但他們懵得興奮,懵得喜悅。
楊邈主動替他們開罪,必將被無罪釋放!
大難不死啊!
最為激動的當屬荀華,兩手攥在一起都抑制不住抖動。
被她寄予全部希望的男人,終是沒有辜負她!
不止有感激,還有。。。
“楊司丞,你可清楚自己所作所為?”
陳立陰沉著臉,已經快被折磨瘋了。
明明可以立斬荀宴全家,讓一切徹底結束。
為何非要如此?
楊邈滿是驚訝的看著陳立。
“難不成陳中丞不置荀家于死地,不肯善罷甘休?”
“休得胡言!干本官何事!”
陳立連忙否認,他此刻是徹底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剛剛都認可了荀家罪行,已是將委托救荀宴的京師權貴都得罪了。
此刻告訴他荀家無罪?
如此一來,京師之人如何看他?
故意不出力,陽奉陰違?
眼下情況對于陳立來說,荀宴死遠大于活!
“楊司丞,不是還有道人作證?還有那圖讖?謀反書信?這些都作何解釋!”
楊邈嘖了嘖舌,對著荀宴挑了挑眼。
“你可聽見了?欲置你于死地的是他!”
荀宴并未說什么,可眼神很復雜,復雜到無法描述。
“楊司丞!”
陳立急了。
即便是真的,不能承認。
“急什么?”
楊邈先是瞥了一眼,隨后看向荀正。
“說吧,信是怎么回事?”
“是。。。是小的偽造。。。”
荀正哭喪著臉,不情不愿的將這口大鍋背上,反正也已經背了,不在乎多背一口。
畢竟不背的話,后面必定是一百杖刑等著他!
楊邈再次看向道人邱明,結果還未開口,邱明已是老淚縱橫的哭訴。
“司。。。司丞,我招!我。。。我什么都認,求你別打了。。。”
一時間,所謂的人證,物證,證據確鑿,全都變成了誣構,陷害。
罪名,也隨之破滅。
“陳中丞,可還有異議?”
陳立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還有什么異議?
害人的是他,救人的是楊邈!
所有人都得罪完了!
原本的無可奈何,變成了作壁上觀,到現在演變成主動加害荀宴!
陳立不知道自己回京后,該如何辯解?
荀宴大難臨不臨頭放一邊,他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哼!”
一聲怒哼,代表了陳立所有的憤怒,也僅有如此。
楊邈冷笑一聲,不再理會。
正了正身姿,又捋了捋胡須。
“本官宣布,荀宴謀反案乃奸人陷害,荀宴并無罪責,荀家全部無罪釋放!”
嘩!
堂內瞬間歡騰起來,荀家眾人喜極而泣,慶祝著劫后余生。
荀宴眼神顫抖,老淚縱橫。
他想過一萬種死法,唯獨沒想過能活!
還是在被陳立坑害時,被楊邈救下!
簡直無法置信!
荀憲捂著嘴,激動到渾身顫抖,荀華主動上前相擁在一起。
原本因恐懼癡傻的荀林,眼中也逐漸恢復了色彩。
荀家人盡皆沉浸在喜悅之中,但有一人卻近乎癲狂。
那便是劉顯!
事情逆轉太過迅速,太過不可思議,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更無法接受!
什么叫做荀宴無罪?
荀宴無罪,他算什么?
劉顯瘋狂搖著頭,對著楊邈大喊。
“楊司丞,荀宴意圖謀反,為何無罪!”
“大膽!”
楊邈大怒,兇狠的瞪著劉顯。
“賊子還敢叫囂!本官被你誤導,險些錯殺好人!”
“什么!”
劉顯目瞪口呆。
明明是楊邈唆使他誣陷荀宴,到頭來成了自己誤導楊邈?
“楊司丞,若非你攜左相書信,我豈會。。。”
“住口!死到臨頭,還敢胡言!”
楊邈厲聲喝斷,同時大手一揮。
“左右,與本官拿下這賊子!”
兩側士兵動作迅速,一腳將劉顯踹倒,死死按到地上動彈不得。
劉顯不甘心,仍在拼命嘶吼。
“楊。。。楊司丞,是你讓我陷害。。。”
啪!
楊邈怒拍桌子,根本不給劉顯開口的機會。
“將賊子推出去,杖斃!”
士兵托起便往外拽,劉顯則拼命掙扎。
直至此刻,他才幡然悟醒。
自己被當成了棄子!
“楊邈!狗賊,奸賊!你為何害我!”
“若不是你拿著左相書信,我何至于陷害岳丈!你這賊子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劉顯越罵越難聽,掙扎也是越來越激烈,數次險些掙脫。
楊邈勃然大怒。
“拉下去,拉下去!杖斃,杖斃!”
就在這時,陳立突然起身制止。
“等等。”
靖安司士兵并不會聽陳立吩咐,可有御史臺官差聽命上前阻攔,雙方瞬間形成對峙。
楊邈惱怒的瞪著陳立。
“陳中丞這是何意?”
陳立沒有理會楊邈,徑直來到劉顯身旁。
“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劉顯連連點頭,將陳立當成了救命稻草。
“千真萬確!信中有中書令印章,我愿對天起誓!”
陳立面露喜色!
若真有此事,一切就不同了。
御史臺是干什么的?
彈劾官員!
拿到關鍵證物,陳立此行便由個人轉變為代表御史臺。
如此,左相豈敢公然針對?
不論對上對下,都可有交代!
瞥了楊邈一眼,陳立低吼著詢問。
“信呢!書信何在!”
劉顯一指徐羽。
“在他手里!被這賊子偷走了!”
陳立轉頭看向徐羽,還未發問,徐羽便開口推脫。
“信早已給了荀林。”
陳立又看向荀林,結果荀林直接指向馬平。
“莫看我,問他!”
陳立惱怒著轉過頭,怒吼道,
“馬縣丞,書信何在!”
馬平聳聳肩,一臉無辜之色。
“信的確在荀林身上,但我已連人帶信送予楊司丞。”
陳立要被氣瘋了,這些人是聯合起來戲耍他?
不論如何,今日定要知曉書信何在!
“楊司丞,你作何解釋!”
楊邈撇著嘴,倒也承認下來。
“本官的確從荀林身上搜出一封信。”
陳立眼前一亮,他就怕楊邈不承認。
“書信何在!”
楊邈攤攤手,搖搖頭。
“不知,信封是空的。”
“空的?”
陳立橫眉立目,面色瞬間猙獰起來。
“你當本官是三歲孩童不成!”
楊邈不屑的笑笑。
“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