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香噴噴的鹵煮火燒,時間就不早了,周姐送兄妹倆回到車站大廳。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周姐把自己手里拎的那個帆布包遞給俞小野:
“這是我弟弟讓我給你們準備的,你們帶著上車。”
俞二野沒想到,原來周姐一直拎的這個包,是要給她的。
俞小野很難為情地說:
“周姐,多謝你招待,我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這個包我們就不拿了。”
“拿著吧,這不是我給的,是我弟弟給的,你們要是不拿,回頭他要是怪罪我,我可沒法交差啊。”
俞小野還是不肯要。
周姐忽然伸手,握住了俞小野的手,滿眼是笑地看著俞小野,和藹可親地說:
“拿著吧,不管怎樣,他特意交代給我的,也是他的一番心意,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吧,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你安心拿著就好。你要是不拿,我才是過意不去,拿著,好吧?”
俞小野猶豫不決地看著周姐,在周姐的笑容里,模糊看見了周自衡的影子。
不知怎的,心里一軟,不再拒絕。
周姐趁機把帆布包的帶子放到她手里。
俞小野握住帶子,包很沉,估摸著有十多斤。
這時候,傳來火車進站的汽笛聲,周姐說道:
“這次去的匆忙,沒時間在這玩,等以后有機會了,一定要過來多玩幾天。”
俞小野只好點頭應承:
“好。”
進站的火車緩緩停下,兄妹倆跟周姐告別。
周姐一直站在車外,目送兄妹倆上車。
俞小野走在火車過道里,彎下腰,透過車窗跟周姐揮手。
周姐也跟她揮手。
看著俞小野臉上真誠燦爛的笑容,周姐居然還有點舍不得她走,雖然跟這姑娘相處的時間不長,只有一個多小時,但是周姐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
說不上哪里好,就是喜歡,看著很舒心的感覺。
之前周自衡讓她過來接人的時候,她就特別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要特意囑咐她親自過來接,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弟弟別有用心的安排。
現在,見到了人,她終于找到答案了。
這個姑娘,她見了都喜歡,弟弟一定喜歡到骨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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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兄妹倆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一落座,俞二野長舒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話:
“場長姐姐人真好!”
俞小野點頭,她也覺得這個姐姐人真好,很有耐心,全程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即便二哥撒了謊,人家也只是一笑了之,沒說什么難聽的話,很有涵養的一個人。
俞小野覺得,姐姐比弟弟可愛多了!
只是,也不知道老干部是怎么跟他姐姐說的,姐姐會不會多想?
俞小野老覺得姐姐看她的眼神不對勁,看的她很不自在,她一直努力假裝沒有注意,但能明顯察覺,周姐其實一直盯著她看。
姐姐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或者,老干部是故意讓姐姐有所誤會。
俞小野總覺得,這一次,又被老干部安排了。
這么一想,不免有些焦慮。
一旁的俞二野坐下以后,低頭看了看放在腿邊的帆布包,好奇地問:
“小野,里邊裝的是啥呀,能不能打開看看?”
俞小野收回思緒,低頭瞧了瞧帆布包,也挺好奇的,于是把包拎起來,打開看了看,里面塞的滿滿的,俞小野看了看,有六個牛皮紙包,上面寫著白糖和紅糖。
另外有兩包奶糖,一大包各種各樣的點心,還有一包巧克力。
看到這些東西,俞二野兩眼放光,嘖嘖贊嘆:
“哇,全是好東西,這個姐姐真大方!”
可不是么,糖什么的,在這年頭可是稀罕貨。
就這些東西,拿回家走個親戚什么的,絕對是份體面的厚禮。
俞小野估摸著,這就是周自衡特地給她準備的帶回家的禮物。
不得不說,老干部雖然有時候挺煩人,但心是真的細,考慮的特別周到。
她自己都沒想到要帶這些東西回去,周自衡替她想到了。
俞小野從里面拿出兩塊巧克力,扒開一塊,遞給二哥,讓二哥吃。
俞二野一瞧見那黑乎乎的一小塊磚頭,皺眉問:
“啥呀?”
“巧克力,好吃的,吃塊嘗嘗。”
俞二野有點不敢相信,這黑乎乎的東西能吃?
但是既然小妹說了好吃,那就一定好吃。
俞二野接在手里,咬了一口,起初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但是越吃眉頭皺的越厲害,最后整張臉都是苦的。
俞小野問:
“怎么,好吃不?”
“不好吃,苦苦的,怎么會有人吃這個東西?”
俞小野只好把剩下的巧克力拿了回來,又給二哥拿了兩塊奶糖。
俞二野扒開奶糖吃了一塊,甜滋滋的,但他只吃了一塊,另一塊小心地裝進口袋里。
俞小野問他怎么不吃了,俞二野說,另一塊要留著,帶回家給翠花吃,翠花還沒吃過奶糖呢。
俞小野一聽:好大一口狗糧!
這一趟火車,走了一天,晚上到站。
下了火車,仍然有人過來接應他們。
有了前面兩次的經驗,兄妹倆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不再大驚小怪。
接應他們的人,給他們安排了住宿,在車站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又過來親自把他們送上了火車。
兄妹倆再度出發。
中間又經過一次周轉,終于來到了東陽省境-內。
這是最后一趟火車了!
一路顛簸,終于要到老家了!
聽說離家越來越近,俞二野就越來越緊張,甚至激動到腿不住哆嗦。
倒是俞小野,對老家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任何感覺。
她這次回來,純粹是為了二哥,要不是為了二哥,就原主在老家受到的待遇和吃過的苦,俞小野真的不愿意回來。
還有老家那邊的條件,也很讓她犯愁。
首先回來以后,住的地方都沒有。
老家房子緊張,老兄弟三個還沒分家,一大家子老少四代、十幾口人,全住在一起,屋子根本不夠住。
家里的兄弟,都跟著自家父母睡,包括俞小野的大哥二哥,都二十多歲了,在到北大荒之前,也都跟爹媽住一屋。
不過,哥哥弟弟們雖然跟父母擠一屋,但至少有個像樣的房間。
最慘的是家里那幾個堂姐妹,包括之前的俞小野,連個正經的屋子都沒有,全都擠在撒風漏雨的灶房間里。
一邊是鍋臺,一邊是堂姐妹幾個睡覺的木床。
那床也不是什么正經床,用木棍撐起來的,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而且一年總要塌上兩三回。
俞小野記憶里,有好幾回夜里睡著睡著,床腿忽然斷了,整張床朝一邊傾斜,睡在邊上的人直接滾到地上。
這還不算最慘,最慘的是冬天,屋子四面漏風,凍的人發抖,偏偏被子又薄,想睡一夜暖和覺都是奢侈。
姐妹幾個擠在一起通腿睡,互相取暖,夜里想翻個身也不敢翻,一翻身,被窩里灌了涼風,一點熱乎氣兒都沒有了,還要被其他姐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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