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陶然聽到自己回答。
林春曉聽著聽著,還真的就睡了,她最近是真的累了,每晚都學到了零點,林小江的到來多少又沖淡了她對于考試的緊張心理,盡管她克制著自己不要過多的去想林小江遇到了什么事,但總是不自覺會去思慮,最多就是發現自己思慮的時候,就動用克制力把注意力給拉回來。
但陶然睡得不好。
他看到林春曉躺下去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被子下方隆起的幅度,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現了過去自己看過的影視作品。
激素的分泌可真是夠煩人的,完全無法利用大腦的理智壓住,只能任由情感的思緒不斷地飄遠。
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是幾點,隔壁居然響起了異常的聲音。
快捷酒店的墻板都是隔的,并不是特別厚的墻,夜深了以后那種有規律的床的撞擊聲音特別明顯,陶然緊張的腳趾頭都縮了起來。
他小心地觀察睡在不遠處的林春曉,她睡得很安穩,均勻的呼吸聲在那種有規律的撞擊聲中隱約可見。
他轉過身子去,面對著林春曉的背影,在心里頭慢慢地描摹。
春曉。
春曉。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你以后一定會好好的。
兩人次日是被鬧鐘吵醒的,七點鐘的鬧鐘。
兩個人迷茫地鉆出被窩,一時沒清醒,看到另一個人時皆嚇了一跳,不禁對視一笑。
這一刻的感覺,陶然居然覺得奇怪極了。
是一種在秋日的果園里看到了碩果累累的極為豐盈的美好的感覺。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睜開眼看到她的瞬間,頭發還是亂糟糟的,有發絲糊在她的臉上,白皙的皮膚上有被壓紅了的印痕,在她看到他時笑起來的那一刻,他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
陶然趕緊移開目光,“早。”
“早。”
兩個人輪流去衛生間洗漱換衣服,然后一同去餐廳吃飯。
林春曉吃得很簡單,就是兩個雞蛋加一片面包片,再調了一杯牛奶咖啡。
她拿出兩個杯子,在陶然面前晃了晃,“等會兒帶點牛奶咖啡去考場,提提神。”
這種被考慮到的感覺真好。
陶然看著得意的林春曉,唇角泛起一抹笑意。
早餐后,林春曉調了兩杯的牛奶咖啡,然后和陶然一同去退了房,奔赴考場。
陶然是在鈴聲響的時候才走出的教室,他的腿長,一步頂別人一步半,兩三下就竄到了教室的樓梯,打開微信的瞬間,他就看到了林春曉發給自己的信息:陶然,不好意思,我姐夫找到這邊來了,我必須要先走回去看看,衣服我先帶走,下次再給你。
他第一時間撥通了林春曉的電話,電話響了整整十幾聲,那頭一直沒人接。
陶然一下子就焦急了起來。
她不會是遇到了什么事嗎?怎么連電話都不接呢?
他們兩人原本約好,考試結束后一同去吃個飯,然后再由林春曉開車送陶然回去,陶然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放在車里。
林春曉的這場考試,四個小時的時間,居然每一分每一秒都扎扎實實。
她提早五分鐘交了卷,走到教室后面拿起自己的包,第一時間去上了一個衛生間。洗了手以后,出來一邊走一邊打開手機,現在的她肚子餓極了,牛奶咖啡早就喝得一干二凈,她和陶然約好了要在教學樓下面的那棵樹見的,然后一起吃個飯。
手機一接觸到信號,就嘀嘀地瘋狂叫個不停,涌進來數條短信。
林春曉看著那個號碼,瞇起了眼睛。
隨后她打開微信給陶然發了一條短信,然后往停車場走,一邊走一邊退出微信,然后打通了那串熟悉的號碼。
電話是梁祺生打的,他們兩個人從離婚以后,就沒有再聯系過,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恍如隔世。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熟悉又陌生的男性低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春曉?”
林春曉愣了兩秒,馬上找回聲音說,“是我,我上午有一個考試,手機關機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記憶中的甜美嗓音,讓梁祺生也恍了下神。
他想起來大學的時候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時,馬上就被迷住了。
梁祺生清了清嗓子,“你的姐夫今天找到了我,說你姐姐失蹤了,想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信息。”
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對不起,我好像辦錯了事,你姐夫知道我們離婚的事了。”
短短的兩句話,在林春曉的腦海里轉了兩圈,她沉吟了下,“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
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樓下,往停車場方向走了,她把手機按下放進包里。
陸能熊在林春曉結婚的時候,是有來過當時住的地方的,他也知道梁祺生上班的地方。
誰知道他就直接找到了梁祺生。
一時之間,林春曉迅速地在腦子里想過會兒需要怎么講話。
自己向他們隱瞞了離婚的事情,就在上一次去水溪鎮的時候,還借著梁祺生的勢去唬住了他們,現在陸能熊知道了這些事,肯定會很生氣的。
第二,梁棋生也知道了自己借著他的勢去唬別人的事了,他應該也有一些情緒。
一時之間,林春曉就頭疼,腦海里開始迅速地組織語言,一會兒推翻一會兒又重新組織。
也就四十來分鐘,林春曉就到了,剛下車時就看到了梁祺生站在不遠處的地方。
炎熱的天氣里,他站在樹下,穿著帶暗紋的黑色襯衫,她看到他的眼神中滑過一抹意外,然后沉淀下神色不明地看著她。
他看到林春曉走過去,仰著頭看向他,她的額上還帶著汗,陽光下亮晶晶的,她的唇角帶著笑,那一瞬間竟然仿佛回到了初見的時候,那個校園里的姑娘。
但不是的,那個校園里的姑娘分明是生澀的,而眼前的女人風風火火,氣質不一樣,她一上前來就未笑人先語,“祺生,好久不見,給你添麻煩了。”
“你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梁祺生皺著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