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兩人被懟的啞口無言,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
德妃忍不住咬牙,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但哪有人真的愿意過那種日子?!
沈如周有些疲累的捂嘴打了個哈欠,起身就要走。
長公主急了,忙上前一步威脅道:“沈如周,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若是把囤糧的事情告到父皇那里,可夠你吃一壺的!”
沈如周懶懶的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只覺得她蠢的無可救藥,“若是父皇知道了這件事,最先遭殃的人肯定不是我,你若不怕得罪人,盡管捅出去好了。”
說罷,她十分敷衍的朝德妃行了個禮,便向門外走去。
長公主能用的手段已經全使了,卻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沒一點兒用處,她眸底燃起怒火,氣憤的抓起茶盞就朝沈如周扔了過去。
沈如周聽得身后有動靜,身子往旁邊一側,躲過了裝滿熱水的茶盞,但是還是不小心被茶盞的蓋子擦破了額頭。
她伸手一抹,見到指縫間的茶葉和血跡,再沒了剛才的好脾氣。
她自袖里掏出銀針,小臂一個漂亮的屈伸,銀針自她掌心飛出,動作極快,長公主根本來不及反應,三根銀針便齊刷刷的射進了頭上、胸口、腰上的幾處穴位。
她只覺得身上一麻,隨即便是萬蟻啃噬般的刻骨疼痛,她疼得自榻上滾落,在地上哀嚎著直打滾,不到一刻鐘,就疼暈過去了。
沈如周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真以為我好欺負!”
德妃慌了神,一邊安慰長公主給她拭汗,一邊拿出婆婆的氣勢教訓沈如周,“好好的,怎么能動手呢?如周,她畢竟是公主,你趕緊收手認罪!”
“是她先動手的。”
沈如周雙手抱臂,俯瞰著她們,言語中盡是諷刺,“我瞧著公主今天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別是得了失心瘋,正好讓我扎幾針冷靜冷靜,德妃娘娘不用著急,沒事兒的。”
說完,沈如周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德妃喊了人攔,可剛剛那一幕宮女們都看在眼里,哪個不要命的敢上前阻攔,德妃又氣又急,卻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沈如周大步走了出去。
離開德妃的宮里,沈如周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御花園的荷花池邊。
夜晚的涼風帶著荷花的清香吹來,沈如周貪戀的大口呼吸了幾下,卻因為動作太大,扯痛了額頭上的傷。
她在池邊的一塊兒石頭上坐下,對著水面照了照,才發覺剛剛被砸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她從藥箱拿出了一個琉璃玉的小藥瓶,里面是消炎鎮痛的藥。
沈如周拿出藥,對著湖面抹,但卻因為天黑,總也看不清楚,索性她沒什么事,慢慢找著傷口。
一陣風過,池水蕩起層層漣漪。沈如周把藥瓶放到旁邊,等著湖面平靜,好繼續抹藥。
誰知,風平浪靜后,湖面上的身影又多了一個,構成了月下人成雙的絕美畫卷。
她不禁笑著搖了搖頭,真是被砸了腦袋,不知所以,竟在這片虛無的水光倒影里看到了北修宴,兩人還是親密相依的情景。
真是該療傷了,不然一會兒還不定生出什么旖旎的遐思。
她伸手去摸旁邊的藥瓶,卻不想摸了個空,她忽然意識到什么,倏地回頭,竟見一人正立在自己身后。
月色的清輝下,像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君一般,不染纖塵。
竟真的是北修宴!
她再看向水中,光影交錯下,水里的倒影看起來像是她已經將頭埋進了對方的胸膛,好不親昵。
沈如周的心砰砰直跳,覺得有幾分不真實,她愣愣的仰頭望著,喉間發緊,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北修宴看著她額頭的傷,清冷的眸中劃過一道厲色,“是誰傷了你?”
沈如周回了神,站起來坐回長椅上把剛剛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未了還得意的補充了一句。
“我雖然受了傷,但也沒讓長公主好過,那幾針足夠她間歇的疼上好幾天,疼到失禁。”
北修宴深深地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沈如周拿不準他的意思,試探道:“王爺?”
北修宴轉身便走,“跟本王來。”
沈如周來不及多想,就跟著他走了,反應過來的,人已經上了一條游船。
船在荷花池中穿梭,陣陣荷香撲鼻而來,沈如周仰在船欄上,看著漫天星空下,北修宴長身玉立在船頭,腦中忽的閃出了一句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船行至湖中央,北修宴俯身進了船艙,他拿出了剛剛那個碧玉的小藥瓶,想要給沈如周上藥。
沈如周很不自然的往后躲了一下,“攝政王,天晚了,我該回去了。”
北修宴的手在半空中一頓,聲音清冷堪比湖面的風,“那你游回去吧。”
沈如周錯愕的看著滿池的荷花,根本看不到岸邊,就算她會游水,只怕是還沒有找到回去的路,就早沒力氣游了。
她摸摸鼻子,裝作什么都沒說的樣子,又乖乖的坐了回去。北修宴的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在她身旁坐下。
沈如周本能的縮了一下脖子,北修宴清冷的聲音立時在耳畔響起,“別動。”
他冰涼的指尖小心的撩開了她額頭的碎發,將白色的藥粉細細的灑落在傷口處,又輕又癢。
北修宴細致溫柔的樣子,讓沈如周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宮里中藥,她迷迷糊糊的,夢到自己對著北修宴上下齊手。
那時北修宴也是冷冷的說了一聲,“別動。”
那時的畫面漸漸在腦海中清晰:她捏起了北修宴的下巴,夸他長了一張勾人心魄的俊臉,而后手指向下,探進了北修宴的衣領。
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攬著北修宴的腰,只覺得肌肉緊實有力,她十分好奇的掐了一下他的腹肌,而后整個人沒骨頭一樣倒在了他的懷里,囫圇不清的調戲。
“小郎君,身材不錯,伺候好了,本姑娘重重有賞!”
然后便上下齊手要扒對方的衣服……
這個夢境過于清晰,清晰地仿佛真實發生過!
沈如周心中大駭,脫口而出,“上次在宮里,我中了藥,是不是你救得我?”
北修宴仍舊保持著上藥的姿勢,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幾乎呼吸交纏,他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眸中光華流轉,“是我救得你,然后交給了麗嬪。”
不是夢,都是真的!
她竟然那樣輕浮的調戲了攝政王!
那個在上輩子,造反登基,被人稱為人間修羅的人!
啊啊啊!!!
沈如周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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