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燈暖,幾番垂淚。
在河蟹之光照耀下,細寫的下場只有404。
總之老秦是怎么將姑娘抱下樓的就怎么抱上去;怎么給她穿戴的鳳冠霞帔就怎么摘掉,等索妮雅得到召喚回到客廳,時針已經走過了兩格。
不是他不懂憐惜,而是前所未有的心。
即便如此,江莜竹也半刻不曾閉眼,她需要通過視覺神經持續不斷的輸入信號,才能讓大腦確信身前的男人是他,一直是他,永遠是他。
整整一,兩人始終未曾分開。
一方面久別重逢、洞房花燭,正是如膠似漆之際,另一方面老秦也是有心幫她倒時差,以盡快適應從東八區到西八區的磁場變換。
“我困了。”
“飛了十二時,沒洗澡就睡?我帶你上樓吧,視頻看的不清楚,綠植可漂亮了,三樓還有個大浴缸,洗洗再睡好不好?”
“那你抱我上去。”
“好嘞!”
……
“我好困啊!”
“你看外面陽光正好、風和日麗的,不如我們去海邊走走?吹吹風就不困了。順便跟我丈母娘打聲招呼,讓她看看未來女婿好不好?”
“那你背我。”
“好嘞!”
……
“嗚嗚嗚,秦戰你虐待我!”
“哪兒的話!我哪舍得虐待你?”
“不讓我睡覺就是虐待我!”
“乖,再堅持堅持,快黑了,你不是喜歡看星星嗎?我買了氣墊床,咱們一邊看星星一邊聊,聊困了再睡好不好?”
“那你摟著我。”
“好嘞!”
……
客廳里,索妮雅百無聊賴。
她目前的漢語水平堪堪達到“你好”、“再見”、“謝謝”,以及長官特別教授的“心”、“跟在我身后”、“趴下”,今又新學了兩句——
“真好吃”、“我愛你”。
前一句是早餐時稱贊雇主的飯菜、保護對象教她的,這是華夏人贊揚廚藝的標準用語,后一句則是今出現次數最多的詞語,大概上百次。
不用翻譯她也知道啥意思。
那倆人撒狗糧的水準已經突破際,即使索妮雅有男朋友也經不起這種喂法,與錢無關、與浪漫無關、更與雇主某些方面的能力無關。
他們愛的純粹、愛的毫無保留、愛的令人不忍打擾。
「使之翼」的安保能力毋庸置疑,這間別墅更是閻宮特意關照的重點區域,甚至為此升級了四周的監控,新增了紅外夜視和激光報警系統。
再加上她的貼身護衛和雇主本身的強大,當真是蒼蠅都飛不進來。
衛生有家政、安全不用操心、伙食由雇主包辦,護衛姑娘打了個哈欠,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干點兒什么,只好偷偷刷手機打發時間。
樓上又隱約傳出呻吟聲,貓兒一樣。
熬了一,臨睡前又被老秦賣力的折騰一番,江姑娘這一夜睡的無比香甜,摟住他的臂膀,眉宇間陰霾淡去許多,嘴角勾起甜美的弧度。
有他陪伴,她連夢都沒做,因為現實比夢境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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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街,木匠坊。
打著石膏的李老三又縮了縮身子,試圖減少被口水噴吐的面積并降低存在感,心中發誓明什么也得買個帶視頻功能的手機送給老爹。
三哥苦啊!
李家哥仨不是沒提過,怎奈老爺子用慣了老年機、對觸屏手機極度抗拒,待得知徒弟被人欺負才發覺語音不爽,于是就拿他的手機開視頻對罵。
對面可是執堂梁爺啊!
洪門弟子習武,梁爺是總教頭,李老三的功夫也有一部分得自執堂,梁爺算他半個師父,結果他爹和他師父干起來了,用的還是他的手機。
“咚!”
三哥揉著腦袋上第八個凸起生無可戀,他爹有個毛病,一吵架就喜歡砸東西,但如果他在身邊,百分百會拿他撒氣。
師弟,求你做個人吧!哥快掛了!
李八指才不管親兒子咋想,他寶貝徒弟都被那個老不死的欺負了,哪有心思管兒子?要不是距離遠,他能殺到執堂上演全武行!
“梁破!你個老不死的!”
“……”
“當年學拳你就欺負老子,現在你又欺負老子徒弟,你想咋?”
“……”
“少他娘的倚老賣老!老子入洪門比你早!”
“……”
“狗屁師兄,你特么就是個屁!老子要不是缺了兩根指頭,入室弟子輪得上你?去過詠春堂了不起?有種跟老子打一場,看誰先死!”
李八指越罵越氣,順手又是一個暴栗。
“老子告訴你!少特么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詠春堂還輪不到你做主!梁掌門要收的是我徒弟,我這個當師父的都沒意見,你算哪根蔥?”
“……”
“你姓梁咋了?底下姓梁的多了!個個都跟梁掌門沾親戚?”
“……”
“你個老不死的連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算不上,憑什么替梁掌門做主?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去找龍頭?看我這雙花棍能不能擊鳴冤鼓!”
此言一出,對罵的梁破慫了。
洪門龍頭身份尊貴,不是普通弟子想見就能見的,但有一種情況例外——如果弟子遭受不公、敲響門前鳴冤鼓,龍頭必然親自過問。
李八指要是拿著他的雙花棍去擊鼓,那就意味著有功之臣受了欺凌,不僅龍頭要到,副龍頭、內八堂、外八堂所有管事大爺都得來。
這么大的場面,不把事情論清楚能行?
可他不占理啊!
收徒的是詠春堂掌門、徒弟是李八指的記名弟子,那子又沒入洪門,這就是最正常的武行收徒,他一個外人,憑什么橫插一手?
憑他執堂大爺的身份?
所謂有會的不會聽、跳進黃河洗不清,大家一聽,梁爺怕不是心里有人選了吧?!要不然為啥要找借口壞李八指徒弟的機緣?
還沒拜師就準備帶藝另投是不地道,可也輪不到外人開口,您私下里嚼舌頭大家就當不知道,但當面替詠春堂做主,吃相未免太難看了吧?
莫不是覺得李八指無權無勢的好欺負?
人心鬼蜮,悠悠眾口,執堂也不能一手遮哪!這不,聞訊趕來的刑堂趙爺就黑著一張臉,紅旗大管事的神色也是陰晴不定。
“李八指!你少特娘的血口噴人!”
梁破虎死不倒架,但另兩位都是多年相處的老兄弟,一聽就知道這是慫了,否則就他那火爆性子,龍頭面前對質有什么了不起的?
“師兄。”大管事接過手機。
“當不起!我又沒去過詠春堂,哪敢在詠春正宗面前排輩分?”李八指夾槍帶棒的譏諷,把他兒子嚇的臉煞白——大管事是李老三的頂頭上司。
“老梁就是個夯貨,師兄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你以為我稀得搭理他?他壞我徒弟機緣!這是一般計較?”
梁破眉頭一皺就要爭辯,大管事無奈的將他按下,心你就別添亂了,不占理還非得爭三分,真當對面不敢擊鼓?龍頭來了你怎么交代?
“師兄,咱先把收徒的問題解決,可好?”
紅旗大管事專管外務,常年與人打交道,心智見識比斗雞一樣的兩個老匹夫強的多,一句話就把李八指的怒火消減大半。
“怎么解決?”
“梁興那邊我去解釋,實在不行我給梁掌門打電話,師兄,老梁有錯,但如果詠春堂不肯收,您可不能怪他,這帶藝另投……”
“哼!要不是詠春堂打電話在先,我徒弟早投了!”李八指憤憤不平,卻也沒再跟老伙計較勁,收徒拜師得你情我愿,梁掌門才是正主。
“我倒要聽聽,哪家比的上詠春正宗?”
大管事扶額無語,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好不容易把李八指勸的差不多,梁破這邊又不服氣了,當個和事佬怎么就這么難?
“呵!正宗?韓慕俠算不算正宗?”
李八指一句反問懟的對面啞口無言,張占魁的徒弟、董海川的徒孫、先總理的師父,這都不算正宗,底下還有哪家敢稱正宗?
等到來龍去脈一一講明,梁破只覺老臉通紅。
那子冒著失去機緣的風險一直拖著韓家,就是為寥詠春堂給個準信兒,這顯然是受了李八指的影響,難怪老家伙跟炮仗似的跳腳。
如果因為他的阻撓導致那子被詠春堂拒絕、韓家那邊再改了主意,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也不為過,嫡傳,多少人一輩子碰不上的機緣啊!
“師兄,我這就去見梁興!”
紅旗大管事起身便走,梁破紅著老臉跟在身后,刑堂趙爺動了動,沒跟著去——他知道自己臉黑,而且三位堂主齊上也有失洪門體面。
事實上,大管事的心思不止于此。
安撫李八指、避免老兄弟離心只是其一,他還想面見梁興、借機使洪門與詠春堂建立關系,而不是通過梁破那個不分青紅皂白的老匹夫。
但最重要的還是韓家傳人!
那可是形意拳和八卦掌的嫡傳!只要關系親近,他能教秦戰,未必就不能教其他人,大管事甚至在想,能不能服對方加入洪門?
聽李八指的意思,對方年紀不大。
要是能成,那就是現成的執堂管事后備,老梁還能干幾年?韓家傳人最少能活四十年!這得教出多少徒子徒孫?得利的還不是洪門?
大管事越想越覺得可校
不過得先解決眼前事,否則老梁這么一鬧、秦戰再添油加醋的一轉述,韓家傳人能同意才怪!夜長夢多,得抓緊時間了!
“趕緊走!”
“今服不了梁興,我幫李師兄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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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到來,老秦連陪三。
梁心出現雖是意外,卻剛好給了那廝借口,告訴阿曼達他拜師被拒、需要找師父主持公道云云,總之連哄帶騙,渣的不得了。
第四,閻宮來訪。
他沒見過阿曼達,誤以為江姑娘是正牌女友,估摸著三時間倒時差應該夠用,于是帶著賀禮上門,甫一見面便贊道:“師弟好福氣!”
“嘿嘿,師兄請進。”
這貨也不謙虛,漂亮就是漂亮,沒道理為了謙虛貶低自家媳婦兒,倒是江莜竹紅了臉,想解釋一二又不知該怎么,只好輕聲道謝。
“弟妹不必多禮!”閻宮大手一揮,宏聲道:“我這條命都是師弟救的,些許薄禮算的了什么,但有所需,告訴索妮雅便是。”
“閻哥,身體好些了?”
老秦還是不適應他和韓鎮坤的聊習慣,落座后奉上茶水,仔細觀察對方氣色——其實這貨啥也看不出來,全指著系統掃描。
“好多了,以往每逢陰雨都會胸悶氣短,現在只要不與人交手便無妨。”
“那就別動手,能用槍解決的就用槍,不能用槍的還有我跟韓哥,以你的傷勢,沒個三五年養不好,再傷著可就真落下病根兒了。”
閻宮點頭,心下承情。
折磨數年的傷勢減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能用槍、手下諸人又打不過的多半是強敵,對方主動開口無疑是為了解除他的后顧之憂。
聊過幾句,老秦問:“「使之翼」有多少富余人手?”
“三十幾個,師弟要用?”
“不是,最近不是嚴打嘛,南加大附近的幫派已經被清理干凈了,上周六我們拳擊社團又跟校警打了一場比賽,他們輸的很慘,所以……”
“校園安保?”
“對,既然學校附近沒有黑幫,南加大給他們的安保費估計也要降低,甭管他們同不同意,咱都可以先把報價交上去,萬一能成呢?”
閻宮精神一振,這可是大生意。
不少退役士兵拿著安置費不知該干什么,往往幾名戰友一合計就注冊一家安保公司,因此干這個的多如牛毛,一個單子掛出來,接活的少也有十家。
但雇主找護衛是為了安全,自然更看中安保公司的實力,對價格反而不是特別敏感,所以競爭對手之間的各種比試在所難免。
護衛技能、射擊水平、徒手格斗,都在比試之粒
沒有閻宮強橫的個人實力,「使之翼」就不可能在眾多安保公司中發展到上百饒規模,只是隨著他舊疾復發,公司的競爭力也急轉直下。
多虧了老秦傳他養肺樁,今又主動提出助拳。
南加大的單子毫無疑問是塊肥肉!
校園安保與個人護衛不同,用人多、利潤足,而且更換頻率極低,一般而言,除非合同期內出現重大事故,否則校方很少會更換安保公司。
畢竟萬一后來者出了問題,當初做決定的人也得吃掛落。
閻宮不敢怠慢,仔細詢問「惡魔手套」與校警比賽的前因后果,江莜竹在一旁端茶倒水,得知老秦即將參加全市高校拳擊聯賽后心中一動。
她再是無知,也知道比賽前應該養足精神、適當訓練。
可這三秦戰一直陪著自己,只在每清晨出去跑上一圈,等到黑更是……不知疲倦,再這樣下去,他很可能輸掉比賽、甚至被人打傷!
江莜竹是知道老秦志向的。
于是等閻宮告辭,縱使千般不舍,她還是開口道:“回學校吧,好好訓練,晚上也別胡鬧了,等比賽結束,你想怎樣我都依著。”
“不急,這周末才開始呢。”
老秦不想走,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幾疏于訓練,可她萬里迢迢、孤身一人來到這里,沒自己陪著,生活該有多無趣?
“去吧,溫柔鄉是英雄冢,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
“我的男人,可是個大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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